我出生、成长于牧马河畔,目睹了一河两岸几十年来的修建和改造的蜕变历程。
目前牧马河的一河两岸,人车分流,廊、亭、桥、楼错落有致,柳荫婆娑、花簇锦绣,配套完善,是集休闲、运动、城市景观为一体的西乡名片。
儿时记忆中的一河两岸,河滩鹅卵石,沙堆河堤绿草地,成群散放吃草的牛,打闹、追逐的放牛小孩,偶尔也极少出现白帆木船……太多儿时的乐趣,是我一生难以忘却的回忆。
小时候最乐意帮父母干的农活就是去河边放牛,当时的我也就10岁左右,和村里一群小孩结伴而行,统一把牛赶至河边草地,然后就由最大的孩子分工,比我大一点的孩子下河摸鱼、抓螃蟹,小一点的孩子与女孩子一起去拾掉落河边的柳树枝,和我大小一样的孩子负责看管牛群,防止牛翻越河堤去吃庄家。抓到鱼和螃蟹后,杀鱼洗净、撒点盐,顺手摘个荷叶包好,用柳树枝烧。待火熄灭,打开外面焦黑的荷叶包,顿时就会被清香、甘甜的鱼肉味迷倒,那个味道至今难以忘却,还是那么的清甜和诱人,口水都有点流出的感觉。
那时候的河堤都不高,靠县城一边是由沙土堆起来的,我家这边只有一段是石头磊起来的,靠下一段是自然土夯形成,但沿河边有一条不太宽的土路,通向去三河村罗家嘴的渡船码头。每到汛期涨水到与路面几乎平的时候,村里的男人就会拿着系由四爪倒钩的绳索,在这条路上捞“浪杂柴”,只见他们把四爪钢钩抛向水面上漂浮的木材,然后慢慢收拢绳索,家里妇女和大一点的孩子,赶紧收拾拉扯过来的“浪杂柴”,而后男人们又将四爪钢钩抛向下一个目标,他们抛、收、拾配合默契,很快就收获满满。而我们的紧盯河面的目标不是水面上漂浮的木材,而是从上游漂浮而来的西瓜,发现西瓜的兴奋劲绝对超过整条可做房梁的木材。由此可见小时的我们,最大的满足是“吃”,而非长大后的名和利,那时候的快乐就那么简单。
我家河对面,当时是二炮部队的驻军,经常隔河相望部队出操、训练,特别是每天被“一二三四”的口号声叫醒,而后去上学。那时候最喜欢也是最盼望的就是对面部队每月一次的放电影,因为放电影的地点就在我家正对的河对面,只要看见对面拉起电影幕,当天我们一个个绝对是最听话的孩子,生怕犯一点点错误被父母扣留在家不让出门。我家对面及小河坝(四季河)的军人们会列队、喊着口号依次进入,落座后就开始振奋人心拉歌环节,一波高过一波的呐喊声和铿锵有力的歌声,时长会在耳边回荡。可能是受他们的影响,从小就特别崇拜军人,长大后我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名军人。
现在由于气候及修建水电站、拦河坝的原因,牧马河的水流量没有以前那么多,估计比我大一点点的人,都没有见到过牧马河上的白帆木船。很有幸我小时候见到过几次,当时船是拉起白帆借助风力从下游逆流而上,我们一群孩子顺着河边土路一直跟随向上,船在水上行,我们在岸边跑。待船停靠在我家河边“水建台台”(用石头修建,便于村民洗衣的台阶),我们如同疯了一样冲上船去,在甲板上蹦蹦跳跳,谁也不管船上人的制止。可能是乐极生悲,我在蹦跳时,右脚掌心被甲板上凸起的四方钉头扎破,而且比较深。当时也没有什么破伤风的感念,仅仅是用酒精消毒后包裹了一下,幸好也没有什么大碍。现在我的右脚掌心还有一个小四方形的疤痕。
时光飞逝,当初调皮的我已经年过半百,人还是那个人,地点还是那个地点,但儿时牧马河畔的那种乐趣,也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回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