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寂寥的仲夏夜,一段寂寥的时间,和一方寂寥的夜色,与同事小友驱车前往本地海拔最高峰,遥望星空,遥望辽阔与浩瀚。看看天外,看看视域另一极。
一
关于星空的知识,我很是缺憾,仅仅知道银河系、北斗星、牛郎织女星、冥王星、火星……还有什么天蝎座、天女座、双子座、金牛座、处女座等等。到底在茫茫夜空,怎样安静守恒,亿万年一个样子,给人一个心灵坐标,或一个飞天梦想。星宿们只是一种坚守的目光,俯瞰星球漫漫,俯瞰历史烟云,俯瞰一些高峰登顶者的自豪或胜者——以为自己已经很高很高了,以为自己是山高人为峰。静静听夜空的浩渺声息、听夜云的悠悠忽忽、听静静遥夜的露水呼吸、听遥远的星星眨眼……听自己的脉动呼吸。什么都是遥远,什么都是朦胧。雾气氤氲,云气扑面。可能我们已经在云雾里挺立,在云雾里遥望。我们的目光,或许就是今夜最亮的星星了,或许就是朦胧的星星了。很遥远,也很清亮。或许,就是一种高度。
仲夏夜,选择高山之巅纳凉消暑,瞩目茫茫苍穹,远离纷繁闹市,遥听星云漂移,遥思亿万年宇宙沧海桑田,人类史的波澜壮阔、生命的奇迹瑰丽、万物生长的艰辛与快乐,有个电影叫《流浪星球》,我没有看。而此时此峰,我们的目光何尝不是流浪的问号或惊叹号。
二
我们以目光或心灵,关照拥挤的山下岁月,思量一些拥挤的日子,关照一些平淡或平庸的心情,也度量一些飞逝的小鸟羽翅,捡漏一些精致或者琐碎的日月。回眸自己,也回眸我们人从哪里来,又到哪里去,目的地在哪里?心灵又在哪里,心灵之家,可是在自己的心仪里?许多都是未知,一如我们看见的苍茫宇宙,云来雾去,星光灿烂,流星匆匆,银河汤汤,遥遥无尽……我们是一颗星吗,不是,远远不是。可能只是一株小小草,一小滴露珠,面对遥夜宇宙,一个人,太渺小,一辈子也是太匆匆。一棵树埋藏亿万年,可能就是可以发热发光的煤矿,就是一种矿藏,一种珍稀能源,而且渐行渐稀,几乎不可再生。我们人呢,我们的心思呢……或许就是一阵可以融入野地的风,无迹无痕的风,流浪的风,远去的风,流逝的风……人生苦短,风雨兼程里,我们能抓住什么呢?或许一点都没有抓住,一点点的瞬间,比夜空下一闪而逝的萤火虫还走失的快。
三
一个人,如果在山脚下,芸芸众生里,心灵逼仄,气於拥堵,远离低处的山脚平坦簇拥,让心灵攀登一个海拔,一个高度,或是一个辽阔,接近星空,超脱自己。离开拥堵的山脚,与星空交流眼神,与静夜交换甘苦,把自己留给苍茫星空。看看哪一颗星和自己对视人生,凝视未来。我相信,总有一颗星星,已在遥远眺望着一个平凡而匍匐的自己。一个很小很矮的自己。一如地衣或落叶一枚,无声也无息。沉默,就是目光一束。
一个人,如果感觉已经收获满满,颇有一点点成就感,就不妨抬眼看看天,看看遥远的星空,自己的一点点高度,还是高度吗?还是一种所谓的成就吗?原来,什么都不是,也都是一种平常,也都是一种山脚的平庸或平凡。自己宛如尘埃,或许连一滴晨露都不是,晨露可以默默的滋润一株小草的绿意,无数晨露就是无数的绿意盎然,就是我们的心灵家园。平凡或平庸,永远属于我们人心的低处。
一个人,孤寂无奈,无所事事,就不妨追寻一颗耀眼而遥远的启明星。它独守遥夜,给夜空一个曙光的期许,给目光一个行走的方向,给明天一个美好的逐梦。我们唯一丢失的是时间,或是我们处子的童心童贞。所以古先贤说,吾日三省吾身。此语终极道尽一个人的局限或无能。往往是一种更好的可能在期待。一种否定之否定。或许就是某种升华,或者秉持初心的义无反顾。
一个人,淡定自己,心灵独居,让心灵沐浴沧桑世事,让心灵独行于世外,给心灵休假,独处幽静,独处峰巅。追寻属于自己的一道流光溢彩,追寻属于自己的心灵耕地或星空。
四
星空宇宙无穷,心灵也无际。一个人,以童心虔诚,和风一起遥望星空苍茫,遥望诗意的远方。山下万物生长,人世沧桑,流逝日月,时间匆匆。
手搭凉棚,屏息清心,轻轻的追问自己:我是寻觅一个世界吗?还是寻觅一颗被世事世俗湮没了的心灵?
【作者简介】曾鸣,本名曾伟,汉中市汉台区人,陕西省作协会员、汉中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、汉中市诗歌研究会副主席。自上世纪80年代末涉足文学,坚持经年,陆续有散文、诗歌及文艺评论见诸各类报刊等。在《星星》诗刊、《延河》《中国妇女报》《陕西日报》《中国青年报》《陕西农民报》《汉中日报》《衮雪》等期刊陆续发表作品300多篇(首)。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散文集《远去的手艺》等。在圈内外引起一定反响。若干年执着于创作,执着于文学初心,踏实前行,心无旁骛。做一个路上的前行者。